左国棅忽然想起自己在甲一货栈时,与秦子成的争论。一瞬间,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厌恶墨家理论,明白自己为何难以理解父亲的信念了。
因为他们所坚守的,分明是这世间早已不存在的东西。
在这乱世之中,唯有狠狠握住权柄与力量,方有资格谈论什么是公正,什么是大义,他在心底想。
“公输掌门说这些是希望我能理解那些杀害我父亲的刽子手?”左国棅冷声问。
“我并没有这样说。”公输文摇头:“我是想给你机会,让你能够站在和他们同样的位置上,甚至,站的比他们更高。”
“什么?”左国棅愣住了。
“我能看得出你心底的野心,左公子。”公输文按住左国棅从肩膀,直视着他的眼睛:“我知道你内心对权柄的渴望,而魏忠贤恰好能够给你提供这些。当你借助他们的力量爬得足够高时,当你可以俯视所有人,再也不需要感到畏惧时,你大可以从容地为你的父亲翻案,去讨回他人在你左氏全族身上欠下的血债,而那时再无人敢于质疑你,因为你牢牢握紧了权与力,你便是正义与公理!”
“公输掌门话里的意思。好像是在鼓励我与阉竖虚与委蛇,而后静待复仇时机?”左国棅一时有些反应不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