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离也照常只道“还好”。
馆舍之外,未植松梅,只有疏疏几管楠竹,傍伴假石染霜,往那悄闭的窗扉,依稀留映柯影,窗外天光晦暗,窗内烛色晃沉,纵是依窗而坐,却也不觉风冷,一室的静谧,让陆离稍觉恍惚,仿佛此处并非深宫,他们都回到了年少时的光阴,天将欲雪,烹茶待赏,他不是病骨支离,她也不是郁郁寡欢。
是的,虽十一娘已经极尽掩饰,可熟悉的人,从那眉梢眼角,只言片语,仍能捕捉那微小的,几近于无的愁闷。
往事毕竟不可追,他们背离过去已经都太远了。
此处无茶,亦无酒,有的只是一室灯火,对坐两人。
十一娘甚至不知,陆离已经久不朝见,这段时间因为与贺烨紧张的关系,她必须更加谨慎。
陆离也无意提起自己的病情,只道:“圣上怕我劳累,眼见渐更严寒,特允春暖之前,告假休养,在此之前,因几句要紧话,需要叮嘱十一妹,方才借此深宫馆舍,恳求私下交谈。”
毕竟是在宫中,再怎么僻静,也得堤防隔墙有耳,陆离可以不称“皇后”,然也不敢直称“五妹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