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文杰已经好久没用这种语气跟倪觅夏说话了,倪觅夏像个被老师训的学生,又紧张又害怕。
可是仔细想想薛文杰说的话,竟然还有点委屈。
她在这片荒漠中两年,有时照镜子都觉得自己跟以前已经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了。
她原本白皙细嫩的皮肤被这里的风沙磨砺得粗糙泛红,眼角长了斑,手更是像个辛苦劳作一辈子的老人,被不间断的风吹得如同干枯的树皮。
她在乌鲁木齐有一屋子漂亮的衣服,可是日常基本全是脏兮兮的工作服。
有多久没化过妆了,自己都不记得。
她把自己当成个男人,好像同事们也是这么看她的。在这个救助站里,每个人的工作都是差不多的,除了她心疼莫佳,会给她轻松一点的工作。其他的人,早就已经模糊了性别这件事。
她没因为这点委屈过,总觉得就应该是这样的。
可是让薛文杰突然说出来,她的心里却好似撒了把盐巴,刺痛的感觉带着苦涩的酸麻。
尤其是薛文杰说得还挺准,她确实有家回不去,过年都是盛夏大老远的来看她,她忙起来,连个电话都想不起来给盛夏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