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这儿?”周旖锦愣了一下,并未推拒,扬起笑来:“托你的面子,我要有口福了。”
魏璇正要起身,可不远处那摔落在地面上的折子却异样的硌眼,他走上前将其捡起,又回眸望着周旖锦的面容。
他沉默了片刻,眼神中似乎有些无措,声音压的低:“我今日脾气不大好,令你受惊了。”
“无妨,”周旖锦不解他为何连此等都小事反复与她致歉,犹豫了一下,试探道:“子瑜,你若是有什么不悦之事,可否与我言说?”
她知晓自己犯了妄议朝政的规矩,绛唇微微抿着,烛光涂抹其上,嫣如丹果。
魏璇像是有些踌躇,垂眸看着白玉所制的光洁地面,少顷,轻轻叹息了一声:“流年不利,北边起了寒潮,许多百姓流离失所。”
他并非介意周旖锦插手朝政,只是不愿将时局的艰辛告知她听,似乎民生困苦,亦有他的一份失职。
“人口迁移,乃至户籍管理都是一项大工程,除此之外,开仓赈济更为艰难,朝中官员腐败,批下去的银子粮食层层苛减,到流民手中几乎所剩无几,可若要将其黑暗之处连根拔起,恐怕又要牵一发而动全身。”
“更有甚者,说我残忍暴戾,为了夺权手段不正,触犯了天意,”他轻笑了一声,不屑道:“钦天监劝我祭祀祈福的折子不知上了多少本,这种虚妄之谈,我看见就心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