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助手喊道:“柯察金、波利托夫斯基、勃鲁扎克,你们三个为一组,立刻去开车。如果违抗,就地枪决。你们去不去?”
三个工人沮丧地点点头。他们被押到机车跟前。这时,助手已经在念另外一组司机、副司机和司炉的名字,派他们去开另一列火车。
机车愤怒地喷出闪亮的火星,喘着粗气,冲破黑暗,沿着铁轨驶向夜色苍茫的远方。阿尔焦姆给炉子添好煤,一脚踹上小炉门,从箱子上拿起短嘴茶壶,喝了一口水,然后转身对老司机波利托夫斯基说:“大叔,你说,我们真的就这样送他们吗?”
老司机愤怒地眨了眨长眉毛下面的眼睛,说:“是啊,既然刺刀就在你的背后,你就得送。”
“扔下一切,跳车逃跑吧。”勃鲁扎克提议,他偷偷看了看那个坐在煤水车上的德国兵。
“我也这么想,”阿尔焦姆低声说,“就是这个家伙在背后盯着不好办。”
“是——啊。”勃鲁扎克犹豫不决地拖长了声调说,同时把头探出车窗往外看看。
波利托夫斯基靠近阿尔焦姆,低声对他说:“咱们绝对不能送他们,明白吗?那边正在打仗,起义者炸毁了铁路。可是咱们反倒往那里运送这帮狗杂种,他们一转眼就会把我们自己人打垮的。你知道,孩子,就是在沙皇时代,我在罢工期间也没出过车。现在我也不能开。把敌人运去打自己人,这是一辈子的耻辱。原先开这辆车的工人都逃走了。那些小伙子虽然冒着生命危险,但是还是逃走了。咱们说什么也不能把车开到那里去。你说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