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这话告诉你,叫你女人向他说去,就说我的话:‘自古嫦娥爱少年’,他必定嫌我老了,大约他恋着少爷们,多半是看上了宝玉,只怕也有贾琏。果有此心,叫他早早歇了心,我要他不来,此后谁还敢收?此是一件。第二件,想着老太太疼他,将来自然往外聘作正头夫妻去。叫他细想,凭他嫁到谁家去,也难出我的手心。除非他死了,或是终身不嫁男人,我就伏了他!若不然时,叫他趁早回心转意,有多少好处。”
听听,这哪像一个正经的、体面的、有威望的主子说的话,完全就是一副恶霸流氓的口气,而且,字里行间还流露出与自己下一辈人争风吃醋的意味,实在是令人恶心。翻遍全书,贾赦实在没有几段令人印象深刻的宏论,唯有这段显得斩钉截铁、豪情万丈、气势非凡。连儿子贾琏的小妾平儿都不由得评论他:“这个大老爷太好色了,略平头正脸的,他就不放手了”。更让人觉得十分不堪的是,贾赦的行为在遭到贾母与鸳鸯本人的激烈反对和抗拒之后,他仍然色心不死,不知节欲,“只得又各处遣人购求寻觅,终久费了八百两银子买了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来,名唤嫣红,收在屋内。”一些研究者指出,贾赦花这么大的心思谋娶鸳鸯,主要目的是为了掌控贾母的私房钱,这种说法自然也有道理,但从他强娶鸳鸯不成,之后又重金买了一个女孩子做鸳鸯的替代品来看,这个荣府大老爷的人生第一追求便是女色,似乎女色就是他的命。